今天端午节，街面上飘起了菖蒲与艾叶混合而起的香气，这是端午的气味。我的邻居们，无论是八十岁的老人，还是合租房的年轻人，门前都挂起了五彩绳编结而成的香囊和艾叶，仪式感十足。
↑插画：端午粽飘香 图据新华社
作为中国四个传统大节之一，端午节这一天，人们赛龙舟、包粽子、喝雄黄酒、在小孩子头上画“王”，可谓是色香味俱全。但后来，因为选择的可能性越多，端午一度被物化地理解成了粽子节。而粽子这种食物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爱的。一旦它失去了内在的精神含义，在许多人的生活页面上，就自然变得可有可无了。
就像所有事物，都有其意识、行为和器物层面存在的三重境界，端午也一样，它也分几重境界。也就是说，我们对于端午节的认知，可能还不够。
首先，精神的端午节，是具有家国情怀的，包含了人民对屈原这样的忧怀天下为国舍命的爱国者的怀念和追忆。屈原是可贵的。尊敬和爱戴屈原，并将这种情怀世代传承的行为，更是可贵的。除此之外，端午的精神，还包含了中国人对健康和平安的深深期待。在长长的历史中，端午作为一个除毒祛瘟疫求康安的节日，蕴藏了中国文化中对健康和卫生的最初期待和盼望。在疫情仍侵袭世界的当下，这个传统节日又何尝不具“现代意义”？
在精神端午的引领下，就有了行为层面的端午，诸如扎龙舟，包粽子，洒雄黄酒、挂菖蒲艾叶做香囊等一系列行为。这些行为，才最终产生了物质层面的端午，形成了由粽子、香囊和龙舟构成的这一组只属于中国人的文化符号。在这符号背后，是只有中国人才能懂得的情感和意绪，这是属于一个民族最深的意识中最易感的部分。如果少了这部分认知和崇敬，粽子只不过是一块糯米团，即便是加猪肉羊肉甚至海参鲍鱼元宇宙概念，也不能改变它的本质。
因此，精神的端午和行为的端午，与物质的端午，是不能分开的。没有精神，行为和物质变得没有意义；而没有物质层面的支撑，精神和行为，会变得空洞和虚无。不独是端午，所有对传统文化的复兴和重建，都是同一个道理。
近年来，我国在复兴传统文化上，做了许多有益的事情，其中包括给端午、中秋和清明等传统节日放假，并且加强对青少年进行传统文化教育等。这些教育，其实在生活中，是无所不在，随处可即的，它在甜糯的粽香里，在关于菖蒲做剑杀五毒的传说里，在颂唱屈原和爱国者们的歌谣里，在白蛇许仙的故事中，在中国人对人生与世界最美好的平安与健康的渴望中，在每一个炎黄子孙的血脉中……
文化是什么？生活方式而已。
端午就是中国人的生活方式，包含了中国人对世界最美好的渴望与期待，我们要有信心，将它传承下去，并乐见它所蕴藏的丰富精神意义，能够被更多的人所理解认同。
红星新闻特约评论员 曾颖
编辑 汪垠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