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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山如此多“椒”

116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2-05-20 16:47:33    

作 者:纪明

来 源:周至县泽明书院(ID:zzxzmsy)

汉中面皮早已被网民评为“十大中国著名早点”之一,比起什么“汉人老家”“汉中美女”的影响来,也只有汉中面皮能够理直气壮,能够气吞山河,能够更为人所津津乐道。

但汉中面皮显然不是这篇小文的主角,因为在汉中人的口感与认知里,只有油辣子才是汉中面皮的灵魂,评价汉中面皮谁家的好吃,谁家的更有味道,油辣子的质量好坏占了很大的成分。说面皮、凉皮,不谈油辣子,不谈红辣椒,那都不是吃货。

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油辣子味道好不好,决定因素不是“辣”,而是“香”——香料添加所形成的特殊口感,才是油辣子能够反客为主的决定因素。

说起中国人吃辣椒,自然是以西南、西北、华中等地区为最盛。汉中人如今的爱吃辣椒主要还是受四川、关中地区的影响。他们不但爱吃,而且有种植,可从来没有形成辣椒产业,走遍汉中的山山水水,是很难看见大面积辣椒种植的。

常见的无非是自家的小菜园、田边地头、沟沟坎坎之处。估计汉中这地方并不是辣椒的最佳适生区,哪像咱们在网络上常见的贵州人民的“晒秋”,满是一片片映红了天地的红辣椒。

种辣椒、吃辣椒在中国的发展的确是一部神奇的历史。辣椒这个尤物从南美洲经欧洲引入中国,满打满算也就300年左右的历史。那些引入的老外们绝没有想到,300年后,中国成了种植、加工、食用辣椒的世界地理中心;更没有想到辣椒被中国人民利用到了出神入化、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
确切地说,辣椒是在明代传入中国的,它的第一站竟是沿长江而上,径直传入了贵州。最初,辣椒本是作为花卉传入的,清初的花卉文本均将其列入便是证明;再往后,辣椒又被进一步列入调味品类书籍中。

史料记载贵州、湖南一带最早开始吃辣椒,时间约在清乾隆年间,而普遍开始吃辣椒已至清道光以后。之后中国各地开始普遍栽培辣椒,谁也没料到中国人能将这尤物发展到用量最大且最广泛的饮食材料,从此辣椒便在中国的饮食江湖里开始大秀拳脚。据统计,辣椒的种植面积超过了中国任意一种蔬菜的种植面积,活生生将中国的大白菜挤到了老二的尴尬地位。

辣椒的本味儿应该是以干辣为主的,我上当最深、受害最重的“朝天椒”便是这种尤物的代表。在我遥远的记忆里,“文革”以前,汉中人吃面皮也放辣椒,但却不是如今的油辣子,而是一种捣碎后加盐、加蒜的青辣椒。

那时候食盐是紧俏商品,佐餐食品中添加辣味可以起到降低食盐用量的效果。在盐分稀缺的年代里,这些能刺激味蕾的辣椒,则被人赋予了“以辣代盐”的使命,成为了当年的“下饭神器”。没想到辣味却从此调动起了许多中国人的味口,且从此一发而不可收,让滚滚辣味儿从贵州沿长江流域南下,成了“舌尖上的中国”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。

中国人不但爱食辣,更爱为辣的江湖排名较真。

辣椒种植贵州省当属第一,单是种植面积就达到1000万亩以上,占全国35%,著名的辣椒品牌、有“国民女神”之称的“老干妈”就出自贵州,其产值已超过50亿元,带动就业五千余人。《中国食辣史》一书中也明确指出:“辣椒广泛地进入中国饮食,当始于贵州省。”

但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服的是四川人,因为辣椒在四川已经远远超出了调味品的范围,走遍全国的川菜,既辣且麻。四川人于是向贵州人喊话:“说了半天,你贵州的辣味哪个晓得?”

四川地区,到底能不能吃辣?《舌尖》里给出了这样的答案:

在川菜中,无论是作主料、辅料还是作调味料,辣椒都是宠儿,它给川菜烙上了鲜明的印记。

如果说泡椒和豆瓣,是四川人对辣椒的创造性使用,那么真正让川菜风靡中国的,是迷人的麻辣。于单纯辣椒的“辣”感,再糅进中国传统调味品花椒的“麻”感,这也许正是嘴馋的中国人最需要的一种快感。

这是四川人对辣椒最为卓越的创造与贡献,也让“麻婆豆腐”成为了比贵州老干妈更加火爆的“女人”。

在食辣的鄙视链上,湖南人又瞧不起四川人。

湖南人的吃辣更像是骨子里带来的。这里的餐馆,仿佛每道菜都和辣椒相关,就差屋子不是辣椒造的了。

有人说过,千万别信湖南人对你说:“这个不辣”,因为,有时候湖南人口中的所谓不辣仅指不会辣到出人命来。

青辣椒、红辣椒、黄辣椒、干辣椒、辣椒油、辣椒粉……在湖南土家人的土司大年菜里,一道菜就要放至少五六种辣椒。

当然,不同地方的人,吃辣时,也会有属于当地的一套吃法。

怎样也得说说咱们陕西。陕西人爱吃凉皮,汉中人爱吃面皮,自然少不了辣子。如果说辣子是凉皮、面皮的灵魂,而辣子的灵魂就是香料。

在陕西,无论在哪里,无论吃什么,桌上总少不了油泼辣子。

陕西的油泼辣子,材料大多采用关中平原产的秦椒,辣味不重,香味特殊。是做油泼辣子的最好选择。制作的时候,还会在里头加数十种香料。在油泼辣子又香又辣的同时,还让香料的味道有种若即若离的存在,既不喧宾夺主,又能赋予油泼辣子最为鲜明的标签——香。

嘿嘿,油泼辣子,真的不辣,你试试!陕西人用香香的油泼辣子吃馍、吃锅盔,于是就有“油泼辣子费馍得很”这句话。虽然陕西说的不少,但咱要清楚:陕西人吃辣在中国最多能挤进二流,应当处在鄙视链的中端。

当然,云南也是吃辣大省,而且以怪辣著称,只不过云南人显得有点儿低调而已。

辣椒到了云南,在傣族人手里,它又变成了酸辣口味了。

云南,是中国食材最为丰富的地区,这里的鲜花和水果都可以作为烹饪食材。

而且,云南菜配料丰富,为食材带来一股不同风味,吃过之后,只会惹人想念。云南人将还未成熟的青芒果刨丝,挤上一点柠檬汁,再创造性地拌进一些辣椒末,一道傣家人特制的青柠拌青芒果就做好了。

你可千万别小看这道凉拌菜,这道菜的隐藏威力就是怪辣。

中国的辣味有千百种,唯独江西的辣,辣得生硬,辣得让人“傻”,辣得让人“痛不欲生”。

在江西省内,又分了几个层次的辣度:萍乡最辣,其次宜春,再次九江,最后才是南昌。

但无论是强是弱,在江西,辣椒都是能拌饭吃的。汉中人若到江西旅游,千万不敢说自己能吃辣,不然,你会在朋友面前丢人的。

中国到底哪里最能吃辣?

这依然是一个被吃货们争论不休的话题,不过前边有张《中国吃辣图》,大体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
每每谈及这个话题,其实更多折射出的是每座城市里千人千辣的性感特质。如今各地的吃辣风格,正在不断互相影响,以辣为媒介,诉说着东南西北的风土人情。

若真要选出一个赢家,其实那颗小小的红色果实,才是最大的赢家;爽在口中,赢在商家才是辣椒争论的真正格局。

不要怪我还没提湖北,没提到东北,没提到上海,我今天要提也只能说那儿的疫情,哪有闲情再说他们那儿的辣?

江西、湖南为何难以流行汉中面皮,估计它们辣得太生硬、太“野蛮”,与汉中面皮所需要的香辣风味大相径庭。

我们常常赞叹“江山如此多娇”,其实完全可以套用为:“江山如此多椒。”毫无疑问,中国人的餐桌上同样展示着“江山代有人才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”的格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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